事情發生在顧清歌的院子裏，曹惜自然是被安置在客房之中。

可在大婚前發生這樣的事是非常不吉利的，杜氏等人都被驚動了，很快就全部趕到了荷風苑。

“惜姐兒怎麽會落水？”唐氏的臉色有些異常，蒼白之中有幾分恍惚。

杜氏也繃著臉問了曹惜身邊伺候的丫鬟，那小丫鬟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語焉不詳的說得顛三倒四，根本問不出什麽來。

雲錦瑤一臉擔憂，臉上露出幾分泫然欲泣的神色來：“惜表妹向來是個謹慎仔細的人，我也不知她怎麽會忽然在歌表姐這裏出事。”

杜氏安撫的拍拍雲錦瑤的肩：“這事跟你無關，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惜姐兒說不定已經兇多吉少了。”

曹惜死了不打緊，可卻會讓顧清歌的婚事蒙上一層陰影。

還未出嫁就克死了家中姐妹，朝中的禦史言官會如何上表？

也是因此杜氏才會這般重視這件事，曹惜是一定要救回來的！

好在顧清歌院裏的下人反應迅速，又恰好君大夫在侯府為杜氏覆診，再加上顧清歌不知哪裏得來的良藥，總算穩住了曹惜的一條小命。

幾個人說話的當口，四房的莫氏母子沖了進來。

“惜姐兒，我的惜姐兒在哪裏？”

莫氏滿臉淚痕，不知哭了幾次了，一進屋連招呼都沒打，抓著曹悅的手一陣搖晃，雙眼紅腫的瞪著曹悅，嚇得曹悅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四嬸兒你冷靜些，惜妹妹已經沒事了。”曹悅連忙喊道，反手扶著莫氏，有些後怕的安撫著。

剛剛四嬸的表情也太嚇人了，不過她也能理解，當年她妹妹落水意外身亡之時，她娘也是這個反應。

莫氏一聽曹惜沒事，整個人一下子松懈下來，軟軟的往下跌，還好曹悅扶住了她，這才讓她沒有跌坐到地上去。

曹仁急切的問道：“悅姐姐，我姐在哪裏？”

一聽到曹仁的話，莫氏瞬間繃緊了身子，焦急的看著曹悅。

不過還沒等曹悅回話，顧清歌已經從裏屋出來了。

掃視了一圈眾人之後，顧清歌對莫氏道：“四舅母，惜表妹沒事了，你去看看她吧。”

莫氏顧不得道謝，領著曹仁往裏屋去了。

其餘人也有想跟進去看看的，不過都被顧清歌阻止了。

“惜表妹現在還很虛弱，等她好些了咱們再去看她。”

對病人來說，一下子進去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可不是什麽好事。

杜氏對顧清歌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

“歌丫頭，這件事你可知道是怎麽回事？”

眾人全都盯著顧清歌，畢竟事情是在她院子裏發生的，而曹惜如果清醒，第一個見到的人也是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顧清歌。

顧清歌的目光掃過一眾人，最後停在雲錦瑤臉上。

“雲表妹，惜表妹說是你推她下去的？”

一句話出口，眾人皆驚，有些茫然的看著雲錦瑤。

不是說曹惜是雲錦瑤救上來的嗎？

雲錦瑤一楞，雙手瞬間握緊，不過很快她就壓下心底的慌亂，滿臉委屈的看著顧清歌：“歌表姐，你親眼看見是我將惜表妹救上來的，怎麽還會這樣問我？惜表妹受了驚嚇，她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就算你要給我定罪，也要等她好些了再說。”

她那神情和委屈的模樣，就像是顧清歌仗著自己太子妃的身份故意將曹惜落水的責任推到她身上一般。

顧清歌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淡淡道：“事情到底如何還需要等惜表妹精神好些了再說，不過在此之前還請雲表妹暫住荷風苑，先前我已經讓人守著惜表妹落水的地方了，想來現場的痕跡不會被破壞多少。”

杜氏等人心有疑惑，看雲錦瑤的目光帶了幾分審視，這種眼光讓雲錦瑤心中升起濃濃的諷刺。

果然，他們這些人從未真的信任她。

對於顧清歌的指責，雲錦瑤是不怕的，因為她救曹惜的時候，荷風苑的所有人幾乎都是看見的，如果真是她要害曹惜的話，那又何必去救她呢？

裏屋之中，莫氏緊緊握著曹惜的手，淚如雨下：“你怎麽會突然落水呢？你知不知道娘心裏有多害怕？我只有你們姐弟兩個孩子，如果你出了什麽事，你讓娘可怎麽活呀？”

曹惜嘴唇泛白，滿臉虛弱的躺在榻上，嘴角泛起深深的無力。

“娘，雲表姐已經知道當年的事了。”

莫氏還沈浸在曹惜落水的悲痛之中，可曹惜此時說的話，卻讓她瞬間楞在了那裏。

“你說什麽？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什麽？”莫氏連聲追問。

曹惜苦笑著道：“方才我在荷花池邊，腦子裏想起了七年前的事，她走到我身邊時，突然開口問話，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當時曹惜心中正想著心事，雲錦瑤忽然出聲問她在想什麽，她順口就說出了，如果當年曹情沒被人害死的話，現在也快及笄了。

一說完這話，曹惜立刻就後悔了，可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雲錦瑤推進了荷花池。

荷風苑裏的荷花池不深，可對毫無水性的曹惜來說卻是要命的，不過片刻她就喝了許多水進肚子裏，根本連開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死了，意識都變得模糊的時候，雲錦瑤卻突然伸出手費力的將她拉了上來。

當時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實在沒有精力去想雲錦瑤前後的變化，很快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顧清歌問起，她才回想起一切，心裏一陣後怕，不自覺的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顧清歌。

“你是說你將當年雲錦瑤害死曹情的事告訴了歌丫頭？”莫氏聽完曹惜的話，良久才問道。

曹惜虛弱的點點頭。

曹仁被兩人說得一頭霧水，疑惑的問：“我一直知道大伯母是有兩個女兒的，可她不是意外落水身亡的嗎？怎麽你們卻說她是被害死的呢？”

莫氏神情緊張的道：“當年雲錦瑤做得非常隱蔽，除了你姐姐外，沒有任何人看見是她將曹情推下水的。”

“那你們怎麽不早說啊？”曹仁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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